白洛恒沉默片刻,指尖在案上轻叩:“杨显治军多年,护军多是他的心腹。若贸然杀他,恐激起兵变。但若留着他,又难免日后再生祸端。”
他忽然看向裴然:“岳父觉得,杨显手中的护军兵权,该交给谁?”
裴然一怔,随即明白过来:“陛下是想……以兵权换性命?”
“可以试试。”
白洛恒点头:“传杨显来立政殿,朕亲自审他。”
半个时辰后,杨显被押进立政殿。他身上的甲胄已被卸下,发髻散乱,脸上带着明显的惊惶,却仍强撑着跪下:“罪臣杨显,参见陛下。罪臣擒获叛贼楚洪,特来请罪,望陛下恕罪!”
白洛恒坐在龙椅上,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殿内的寂静将杨显紧紧裹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杨显,”白洛恒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带着浩荡的龙气。
“你与楚洪勾结,意图谋反,当知罪吗?”
杨显浑身一颤,连忙叩首:“陛下明鉴!罪臣虽与楚洪有旧,却从未参与谋反!此次擒获楚洪,便是证明!求陛下看在罪臣尚有一丝忠心上,饶罪臣一命!”
“忠心?”白洛恒冷笑。
“你若忠心,楚洪怎会深夜来投?你若忠心,为何私藏楚洪书信?”
杨显脸色煞白,冷汗浸透了衣衫。他没想到,白洛恒竟连书信的事都知道了。
“罪臣……罪臣一时糊涂……”他语无伦次。
“但罪臣已将功补过,擒获叛贼,求陛下开恩!”
白洛恒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忽然道:“朕可以饶你不死,但你手中的护军兵权,必须交出来。另外,你要将与楚洪往来的所有细节,一一写下,不得有半句隐瞒。”
杨显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陛下……此言当真?”
“君无戏言。”
白洛恒道:“交出兵权,写下供词,朕便贬你为庶民,流放岭南,永世不得回京。”
岭南瘴气弥漫,虽是流放,却终究留了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