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混沌舟遵循着先天道火的微弱牵引，在遍布“低语者”无形猎场的黑暗虚空中，划出一道极其隐秘而曲折的轨迹。林曦将自身与舟船的混沌道韵收敛到极致，如同墨滴融入黑夜，小心翼翼地规避着那些散发着贪婪与吞噬欲望的回响区域。

越是深入，周遭的“低语者”回响反而渐渐稀疏、减弱，仿佛这片区域存在着某种让它们本能感到畏惧、不愿靠近的力量。虚空变得更加“干净”，却也更加死寂，连那遥远星系的残光都彻底消失，只剩下一种绝对的、连意识仿佛都要被冻结的虚无。

不知航行了多久，前方的黑暗中，终于出现了一点……光。

那并非星辰的光芒，也非秩序的白光，更非“低语者”那充满恶意的幽暗回响。那是一种无法用颜色来形容，仿佛蕴含着一切色彩源头，却又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状态的……混沌原初之光！

光的源头，并非一个具体的物体，而是一片不断生灭、流转的混沌漩涡。这漩涡巨大无比，其规模远超之前遇到的远古遗迹，静静地悬浮在虚无的中心，仿佛自宇宙诞生之初便已存在，是万物的起点，亦可能是……终点。

林曦体内的先天混沌道火，在此刻前所未有地活跃起来，跳跃着，欢呼着，仿佛游子归家，散发出强烈的亲近与渴望之意。无需任何探测，林曦便能清晰地感受到，前方那片混沌漩涡，其本质与他自身的混沌大道同根同源，是其最古老、最纯粹、最本初的形态！

混沌之源！

这里，或许就是这片无光黑域，乃至整个已知星海所有混沌现象的……源头或归宿！

无极混沌舟在距离那混沌漩涡尚有遥远距离时，便自发地停了下来，无法再前进分毫。并非有形的阻碍，而是那片区域的规则已然不同，充满了最本源的混沌同化之力，任何非本源的存在靠近，都会被其无情地吞噬、分解，回归为最原始的混沌之气。

林曦立于舟头，凝视着那片浩瀚、宁静却又蕴含着毁灭与创造一切可能的混沌之源，心神受到了巨大的震撼与洗礼。他能感觉到，自身所修习的、所理解的混沌大道，在这真正的本源面前，显得如此渺小与片面。

“演化……包容……变易……”林曦喃喃自语，眸中混沌漩涡疯狂旋转，试图解析、理解这片本源之海的真谛，“原来，混沌并非仅仅是过程，它亦是……状态，是……背景，是……一切可能性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