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年轻人年岁不大,怎么会是大将军府的队率,可既然是小公子引荐的,又不敢怠慢,连忙躬身应道:“下官省得,这就准备文书。”
他顿了顿,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小公子,老县君(周瑜父亲周异)也在堂上,方才还问起你呢。”
“阿翁来了?”
周瑜神色骤变,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脑袋,“何兄,实在对不住,阿翁在堂上,我须先去请安,今日便不能陪你多聊了。
改日我定亲自去春园拜会,再与你细论天下事。”
“周兄弟客气了,”何方也拱手回礼,语气诚恳,“你先去见令尊,办名传的事有令史在,我这边无碍。”
周瑜点点头,又叮嘱令史“莫要怠慢”,才快步往后堂走去。
玄色的衣摆扫过门槛,脚步比来时急了不少。
“何队率?”
令史老周刚开口,何方已探手入怀,将腰间的腰牌递了过去。
牌面刻着“甲队队率何方”六个篆字,边缘还带着日常摩挲的包浆。
令史老周双手接过腰牌,指尖轻轻摩挲着字迹,却忽然伸手攥住何方的手腕没松,脸上堆起严肃:“何队率这就见外了!
你是小公子的挚友,哪用得着这个?”
腰牌下面,还有两串2000钱。
何方也不抽手,脸上绽开真诚的笑,眼神里透着朴实:“与周公子的交情是交情,与足下相交,也是交情。”
他微微倾身,声音压得略低,“多交一友,便是多拓一条路,这个道理,在下还是懂的。”
“好!何队率果然是明事理的人才!”
令史老周眼睛一亮,用力拍了拍何方的手背,这才松开手。
回手的时候,两串钱已经悄无声息的落入袖子中。
这手法熟练的,堪比刁蝉掏飞刀。
令史老周转身取过竹简和笔墨,目光转向一旁的鲍出与刁蝉,拱手问道,“敢问二位高姓大名、籍贯年岁?”
鲍出抱臂站在廊下,声音沉稳:“鲍出,二十四岁,京兆尹新丰人氏......”
“好!”
周令史笔走龙蛇,竹简上很快落下鲍出的信息,还有样貌等。
写完抬手从腰间解下铜印,在简尾钤上朱红印文,动作利落。
轮到刁蝉时,她垂着眼,声音轻却清晰:“刁蝉,十七岁。”
“刁蝉?!”
周令史握着笔的手猛地一颤,墨汁荡了好几个黑点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