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凤瞬间忘了杨玉莲,兴致勃勃道:“有说是什么工作吗?”
李蔓摇了摇头:“宋逾年轻有闯劲,又是高中毕业,待遇应该不会太差。”
“我听人说,赶车的工资最高。”赵金凤道,“像经常来咱寨子送货的小黄,一个月有七八十呢。”
“大叔那是老把式了,”李蔓说着,趿上鞋,拨了洗脚水,顺手洗了袜子搭在平台的栏杆上,“刚过去的新人,可拿不到这么多。”
赵金凤:“小学老师,临时工10块,转正了18,他能比这个还低?”
“那不会,”李蔓笑道,“赶车是个技术活,山路难行,碰上阴雨天或是崎险的地方,稍不注意连货带车就翻了。到了地方,他们还得帮着装卸搬运,拿一份工资干两份活,工资再没个老师高,谁干啊?”
“这么说,还是当老师舒服。唉,早知道,还让你考什么外贸局,直接进咱大队小学当老师多好,现在人家老师也招好了,你这边工作也没了……”
“哎呀,阿奶你别担心了,李镇长不是说南猛坝粮食局招会计吗,到时我去试试,保证不在家吃闲饭。”
“你个小坏蛋,阿奶什么时候说你在家吃闲饭了,阿奶是心疼……”
“是、是,阿奶是心疼我近段时间遭的罪,嘿嘿,知道,方才逗你呢。”李蔓亲腻地抱着她的胳膊晃了晃,跑开,洗了洗手,捏了个羊奶果丢进嘴里,重新找了双袜子穿好,下楼道,“阿奶,家里的松毛不多了,我去搂点回来。”
“脚还没好呢,瞎跑什么,赶紧给我回来。”
李蔓朝后摆了摆手:“我不走远,就去后面山脚。”
骗鬼呢,山脚哪有什么松树林,赵金凤不放心,忙抽去火塘里没有烧完的柴,掩了火,关上门,跟着下了楼。
家里烧的都是劈开的老树根,或是捡拾的干树枝,不烧松毛,搂来的松毛晒干后,主要是铺在牛马羊圈里沤粪,这样既好打扫,又可多得些粪上庄稼。
连日的干旱,初春换季落的松毛还没有完全腐烂,层层叠叠地铺在树下,竹筢一搂就是一小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