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比赛的艰难非常人能想象,从钟欣城那里接受的压迫力由严疏的操作传到游戏
里,又从星辉祭祀的身上串联到对面五个人,无数观众看着a大打野杀气腾腾,脚
踩腥风血雨游走万刃之间,殊不知那狭小房间才是地狱本体。
钟欣城一言不发,他看着严疏打游戏,仍旧没能将面前这个他喜欢的人和网络上那
个逼逼叨的主播联系在一起。可随着时间推移,思绪逐渐冷静,他看着严疏的背
影,终于品出些别样的端倪。
那么,严疏为什么不说清楚言无声就是他呢?
故意捉弄?看人笑话?还是别有用心?
平心而论加换位思考,如果角色对调,钟欣城只会在与严疏见第一面时便挑明身
份。他们会是很好的朋友,网络一线牵,缘分却妙不可言——可严疏没有。
他在直播间里逗弄钟欣城,在日常直播中打探钟欣城的生活,老神在在的出主意,
还要钟欣城给他出招……出招?
钟欣城思维一滞,他忽然想到那天言无声跟他说:
“我有个心上人,但他不喜欢我。”
“不确定,但似乎没有前任。”
“平时很内向,但一遇见我就特别可爱……性格冷清……”
“小朋友不喜欢我靠近他……”
等下,那天……
钟欣城皱起眉,超越被戏耍的恼怒后是倏然涌起的、渺茫星火般的一瞬悸动。
他说这话是看话剧那天;那天,严疏在黑暗里握住了他的手。
电竞椅背上,钟欣城的手指缓缓缩紧,几乎要扣进棉花里。严疏一转头便看见钟欣
城一副“给老子死”的诡异表情,吓得又缩回了头。
他就是跆拳道练习专用瑟瑟发抖的木板,下一秒就得被钟欣城以残忍无情的方式踢
成两半。
严疏脊椎骨攀上冷意,哆嗦着推掉对面水晶。
比赛结束的很快,其他四个参赛选手溜得更快,钟欣城还维持着魂穿屏幕的状态没
动,严疏就更不敢有丝毫表现。他小幅度挥着手送别剩下四个队友。
门砰的一声关闭,沉重的风掀起桌上的海报,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晚幕的明空
黯淡阴沉,两盏亮灯在玻璃窗上圈起小小的光点,宛如夜空的眼睛。钟欣城被他们
注视着,轻轻抬脚准备离去。
刚迈出一步,钟欣城的手腕便被严疏捉住了。
他的拇指抵着钟欣城手腕突出的骨头,磨上去带着一串痒意。钟欣城瑟缩着想往回
收,谁知严疏动作比他快,一眨眼便站在他面前。
“欣城。”
严疏专注地看着小朋友,轻声道。
钟欣城冷着脸偏头,一点儿也不去看严疏,高挺的鼻梁骨像陡峭的山体脉络,从深
邃的眼睛一直到透薄的嘴唇。他似乎是有些不悦,皮肤相接触的地方温度却在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