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叶姐姐……”他这样叫她的时候,声音像是醉人的酒,从前他只要一这样开口,她就会心软,而现在恰到好处的月光下,更让人难以坚定。
“停。”陆繁叶慌乱之中胡乱喊着。
温止真的没再说下文,只是一双黑亮如宝石的眼睛静静看着她,等待着她打断之后要说的话。
陆繁叶大脑空白,想了许久,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她转身去推车门,一边说道:“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吧,正好今天有点累了。”
车门并没有推开。
伴随着落锁的声音,陆繁叶用力,却无法推开车门。
她回头,温止仍然望着她,不同于记忆里温和的脸,他的眼睛像是浓郁的墨,在清淡昏暗的月光下,黑得深不见底。
他的唇角仍然有笑,很浅,如同此时俯瞰着大地的月光,“繁叶姐姐还要逃避我到什么时候?”
不大的空间里,温止的脸很近,近到可以听见彼此呼吸,可这样近的距离,她却看不清他眼底弥漫的情绪,很深,仿佛一个陷进去就会沉沦的深渊。
陆繁叶的手仍然抓在车门上,有些紧张地笑着:“……我没有逃避你啊。”
“下次再说是什么时候,繁叶姐姐,你连我的信息都不回。”
“那不是没看见嘛……”
“看见之后也没有回。”
“时间太晚了,怕打扰你休息。”
温止凝视了她好一会儿,在陆繁叶愈发心虚准备摊牌承认的时候,他忽然笑起来,淡得像月光,“给我个机会说清楚吧,如果会让你觉得困扰,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
听到最后那半句,她莫名其妙的有些烦躁,所以她没有点头,也没有说“好”。
温止身体坐正回去,望着车窗前方的路面,银色的月光,像他此时微笑的弧度。
他说:“上次你问我什么时候有时间,就是去了你家之后发现你发烧的那次。其实你是想问我一些事情吧?”
“想问我八年前为什么离开,对吗?”
他语气平常,眼睛没有看她。
陆繁叶很小声很小声地嗯了一声。
“还记得江燃吗?”他忽然问起了一个很久以前认识的人。
陆繁叶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再次点头。
江燃是她妈妈的朋友的儿子,跟她差不多大,在没有搬去温止家的城市之前,江燃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作为一个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太子爷,江燃脾气不好,作天作地,她也是个爆脾气,两人不打不相识,友谊完全是青一块紫一块打起来的。
决定搬去温止家的城市时,江燃还特意买了个三层大蛋糕送给她,嘴里吐出来的话却不怎么好听,说临行前满足她一个愿望,将来也死而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