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导演的声音,陆繁叶先行道了歉:“对不起,这次是不是太刻意了一点?”
导演点头,“小陆,这里的感情变化是很微妙的,忽然被亲吻住的时候是有一点惊讶,但是这种惊讶是有一种意料之中的喜悦,因为前面的感情铺垫已经表达出了彼此的心意,而后想到马上就是生离死别,珍惜当下最后的相处,于是选择了回吻。过度要自然一点。”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导演的目光往温止身上一转,随即对她宽慰地笑了笑:“我能理解,跟温止拍吻戏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紧张。可你看温止,同样是第一次拍吻戏,看起来倒没有丝毫不自在。”
温止原本在一侧笑而不语,闻言,说道:“其实我也有一些紧张。”
“哈哈,没事,准备一下,再来一次。”
趁着灯光在调整的几秒钟空隙里。
陆繁叶转头打量了他一眼,小声质疑道:“你紧张吗?”
温止微微低头侧耳过来,认真倾听她说话的声音,眨了眨眼:“不明显吗?”
陆繁叶再次看他一眼,摇头:“不明显。”
他弯眼一笑:“不只是紧张,我甚至还有一些期待。”
“期、期待什么?”
他凝望了她一会儿,忽然浅淡一笑:“好笨。”
“亲吻的对象是我暗自喜欢了很多年的人,尽管这只是拍戏,可我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怎么可能真的毫无波动。”
他的眼睛温柔地望进她的眼底,四周是片场准备开拍前忙碌有序的交谈声,而他的眼睛里仿佛安静得只剩下了她的身影。
这样的目光是熟悉的。
确切地说,从她莽撞地认识了温止之后,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永远是这般,宁静,温柔。
灯光交映里,浅淡的金色光线垂落到这个角落,他的轮廓在昏暗的光里勾勒出温柔的弧度,明暗交杂中,他垂眸看向她时眼睫如羽,一双黑眸随着笑意微微弯着眼尾,像溺人的湖泊,倒映着的都是她有些不自在的神情。
他微微笑着,借着宽大的戏服袖子,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轻声说道:“别担心,不要有心理负担,慢慢来。”
陆繁叶忽然想起在第一次跟着妈妈去温止家的那个春天。
妈妈说过,她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是在她还在跑龙套时认识的好友,两人一路扶持拼搏,后来都闯出了自己的一条路。
圈子里红了之后利益反目的姐妹数不胜数,但她们始终如一。
甚至是一生挚友。
三四月的时候,原本该上学的时间,可陆繁叶跟着妈妈去了温止家所在的城市。
陆繁叶因为学校里一个嘴贱的男孩骂她是没有爸爸的野种,她记着妈妈的话,不能打架,不能骂人,所以忍耐着。可她越是忍耐,对方越是骂得来劲,满教室的跑着耀武扬威,“看看那个小野种,我说的半点不假,她都不敢反驳我,哈哈,野种野种野种。”
当对方跑了一圈又跑回陆繁叶的面前,并摇头晃脑比了个鬼脸,陆繁叶终于再也忍不住,撂起桌子上的水杯就扑过去将对方摁倒再地,一下又一下的砸着对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