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谨收好鞋:“最近天气冷了许多,姨你这手疼吗?”
“这屋子暖着呢,”容秀靠墙坐着。
她这间房有一面墙在修葺事匠人按照颜轻的意思挖空的了,又以特殊工艺专程多砌了一层,挖空部分下设有火道,冬日屋外廊下接通火道的地方可燃炭火,热气顺着火道遍布整个屋子,屋内自然暖和许多。
起初容秀觉得每日烧许多炭火浪费,但颜轻执意如此,她便不好再辜负颜轻的好意,只是整个岘山小院只有这一处暖和地,于是徐谨就天天候在这里,平时没事的时候风雨阁的人也总爱来容秀这处唠嗑,只是最近风雨阁似乎忙了起来,往日爱和徐谨一起胡闹的几个人也不见踪影。
屋内温暖如春,屋外却是寒风凛冽,只听得一声号角,徐谨腾地站起,连披风也来不及披上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容秀瞧着被他拉下的鞋,面上显出些愁来。
风雨阁,最深处的暗坊内,颜轻将信封烧了个干净:“消息已经验证属实?”
若是往日,已经经过暗探多方验证的消息他是绝不会再多问的,可今日他问了。
“回阁主,消息确定属实,”最后呈上消息的暗探回完,又将能佐证的证据交了上来。
颜轻接过,是以蜜蜡封口的竹筒,竹筒显然已经被打开过,里面是一张小小的羊皮纸,翻开一看,硕大的镇国公府印映入眼帘。
再一看,上面赫然书着:“逸王已除,小将军可放心。”
颜轻心口陡然一怵,他将羊皮纸放于烟火之上,纸张被吞噬殆尽,灰烬中却保留着完整的印记,这是只有皇室才会用的藕丝印泥,此种冬不走油,夏不凝固,遇水不化,使用后便是原稿为火所焚也会留下原本的字迹,而这种印泥,早在前些年便被御赐给镇国公府。
再想到方才已经焚烧的信笺中的简短几字:“紫微星落,日出宁西,起事之日将至,望小将军谨记使命莫要让国公寒心。”
镇国公要造反了,这是意料之中的,越止是在利用他,这确是情理之外的。
万家借着盐商身份为镇国公府大肆敛财,镇国公则谎报灾情,诱掳当地百姓,他有了钱财与人,却没有民心,至于越止来做什么。
他这风雨阁别的没有,却是制造舆论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