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赵侍新听到这里,面容也有些冷肃,半晌才微笑着转移了话题道:“叔父方才这话,说了这么几年了,还没腻吗?”

果然赵存甫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一扫面上阴霾,提高了些声音道:“我知道你这孩子一直不信当年是你叔父福厚运好,但若不是这样,那难不成当年还是谁故意来救你叔父的不成?!”

赵侍新捏着茶杯,半晌垂眸淡淡的开口,嘴角却似微有嘲弄:“也不定还有另一种可能……”

赵存甫可不能想象还能有什么其他的缘故,他只看着自己的侄子道:“嗯?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可能……?”

赵侍新对上自家叔父瞪大的双眼,很快只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就算是叔父你福运昌厚吧。”

对面男人有些没劲的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二叔我也不跟你争了,我看你呀就是嫉妒……嫉妒……”

赵侍新只笑着,未再回应这话,两人又聊了些其他事物,大概一刻钟左右,赵侍新便起身准备告辞。

赵二爷赶忙拦住,留他再不济用过午膳再离开,说着今日本是想留他在这里松懈一日的,没想他这侄子整天还是这么日理万机的。

拒绝了赵存甫的殷切挽留,赵侍新走出室庐,站到了廊下,看着廊外连绵的细雨,脑中晃过方才叔父已乐此不疲说了好几年的话,赵侍新不由便想起了五年前突然再见到他这本该流放远疆,生死不明,但当时却跟着他的下属再回到了他面前,并且告诉了他当年的这逃脱事实,令他不得不派人去调查一番后得到的禀报结果——

即使结果表面看来似乎并没什么问题,但……仔细推敲一番,侥幸逃脱……

似乎——也并没这么容易。

从那以后,每每再回想起那女人最后一晚在他耳边说的话以及当年某些令他稍感奇怪的画面……

还有便是他那嫡母切切实实被人给剁了的拇指,赵侍新只觉,他真的是挺好奇的。

今日与当年得到调查结果那日,似乎也是同样的连绵阴雨天气,这天气,也与十年前,在北门外亲自送走戴着枷锁的叔父时,似乎也是一样。

现在站在廊下,赵侍新的脑子里渐渐又浮上了五年前那时冒出的想法,只看着廊外景色,眼微眯了起来,眉宇深邃,似是在想着什么。

——萧辰意,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或者你就是,觉着好远是吗。

不觉又想到这女人现下“什么都不记得”的模样,男人只望着廊外阴雨,面上渐起了点薄笑。

全不记得了是吗,没关系,他赵侍新不介意好好的,桩桩件件的帮那女人牢牢的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