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平面无表情,缓声道:你在老太太跟前如此受宠,何不去求老太太?
银瓶垂着脑袋,低声道:老太太怜惜新妇,不愿奴婢往世子院中去。
魏长平笑:那你以为,为何我就会首肯?
银瓶咳嗽两声,身子依旧挺得笔直:奴婢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唯一片痴心尔。新妇对娘娘而言,言之不快,如鲠在喉,奴婢,便去想法子,替娘娘拔掉喉间刺。但凡对世子好的,奴婢都会去做。
魏长平盯着她看了半晌,也没有说应,也没说不应,只是淡淡道:我乏了,你先退下罢。
银瓶被老太太养在身边,读书识字样样不差,是个懂进退和识时务之人。
她不再多言,伏身再拜,恭敬道: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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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如豆,细照美人侧影,窈窕玲珑,勾笔成画。
江云翊歪在门口,抱着双臂看了半晌,温娇才从账本中抬起头来,见到他微微有些讶异,站起身:世子爷,何时回来的?可用过饭了?
江云翊踱步过去,信手翻了翻桌案上的账本,问:看明白了?
温娇摇头:千头万绪,还在理。
江云翊便笑:哪里看不懂,指出来,我给你看看。
温娇盯着他看:从前都是你自个儿在看?
不然呢,江云翊道,合璧只帮我看管罢了,看账的本事,他是没有的。不过,我管得粗,水至清则无鱼,大数上能过得去,我便不费心去打理了。总体上,我心里还是有谱的。
温娇点点头,笑了笑。
江云翊也跟着笑: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