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的手触及到干净柔软的床单时,才猛地回过神来,这是符钟舟的床。即使他睡了两个晚上,但是现在也不能睡了。
于是他用尽最后一点儿力气,手脚并用爬回上铺,一头裁进落灰的窝里。
大概是想要逃避现实的缘故,这一觉睡得特别沉。许寉什么梦也没有做,也没有被回宿舍的室友们吵醒,睡到凌晨一点才醒。
等他睡眼稀松地爬起来,才发现安静的宿舍里大家都在。
“……你没事吧?”秦平最先注意到他坐了起来,放下手里的手机问。“看你脸色那么差,过了洗澡的点我们也没敢叫你。”
“没事。”许寉头痛欲裂,但是精神已经完全清醒,想再睡一觉也是不可能了。“我去洗衣服。”
他艰难地爬下床,在床边的袋子里掏出上午淋湿的衣服。下铺的床上没有人,只有角落里放着符钟舟的斜挎包。
看来是回来一趟又出去了。
许寉避免多去想他,把湿漉漉的衣服扔在盆子里,踏着拖鞋往楼顶走。
公寓楼顶是一个很大的平台,平台两侧是供学生们洗衣服的洗手池,中间挂着十几排晾衣绳。今天下雨不少人的衣服都湿了,此刻绳子上已经挂满衣服和换洗床单,风一吹就在夜里扬起五彩斑斓的浪花。
他走到就近的一个洗手池边,把盆放在水龙头下面,拧开水龙头。
水压很强,冷水从金属口冲出来,不一会儿就接满了,许寉靠得太近,身上沾了不少水渍。
他低头看见身上的衣服,又想起了符钟舟。其实这只是一件亚麻短袖,不仅很质朴,甚至带了点儿民族风格,换做是以前,许寉绝对不会买。
一切动作都成了不过脑子的机械动作。挤洗衣液,洗衣服,晾干,许寉默不作声地动作着。此时天台上没人洗衣服,只有一两个学生上来收床单,拿完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