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控制不住靠近的脚步,装模作样地笑看食客们有何需要。
“哎哎,你们知不知道,咱们这沈大人,昨日死啦。”
“莫非你说的是首辅,这不能吧,他不是前几日方告老还乡?”
“就是啊。”那人要喝酒,沈兰给他斟上一杯,没留心倒得多了些,便拿手帕来擦。
“小道消息,但绝对保真。想他入内阁,当首辅,名动天下时还是一介英年才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么风光,哪家教育孩子时不拿他做榜样。谁能想到十几年后,落到这样的结局,尸骨无存,啧。”
“是啊,他自己闭眼前想起来,会不会也觉得跟做梦似的。”
沈兰走得远些,抱臂背身靠在柜台上。
外面绿树上落了几只燕子,毛发油亮,鸟爪紧紧地抓着树枝,站得稳当妥帖。屋里太吵,听不到它们叽叽咕咕说些什么。
外面的冰淇淋仍排起长长的队伍。那些吃到冰淇淋的小孩子们,笑着闹着,都笑得很灿烂,比阳光灿烂。
*
晚上,沈兰出门一趟,骑上毛驴去小花那走了一圈。小花学得很快,店里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
小花也很好学,跟沈兰请教些做法和经营上的问题,沈兰一一与她说了,再看向傍晚的天空,想着整日露天也不是办法,便准备回去跟老徐打商量,叫他做出一座凉棚来。
此凉棚非彼凉棚。沈兰印象中,古代皇室便有这样的享受,炎炎夏日便由工匠建造凉棚,连慈禧太后都流连忘返——当然,她沈兰是付不起皇室的价钱。
不过看她现在进账,一个不那么精致有规格的凉棚,沈兰还是游刃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