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承既然决定来拦下刘仕零,自然是想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袁承回答说:“是!”
刘仕零清楚,袁承虽然有点不着调,但是只要是是他下定决心的事,除了袁恒,谁都没办法阻止他。
桌下,刘仕零用右手摸着左手手背上的伤痕,认真地看着袁承:“外甥侄在这里等着我,可是为了林缙卓那跟怡儿长的一模一样的闺女?”
刘仕零虽是纨绔子弟,但也是有脑子的纨绔子弟,袁承什么都还说什么呢,他都猜到了自己的心思。当然,袁承现在还不能承认自己跟林月盈的关系,就贬低林月盈说:“林缙卓的闺女承儿是见过,那丫头是跟姐姐一模一样没错,可是到底是乡下丫头,远不及姐姐的一星半点!”
袁承转动着自己的茶杯,表面上看上去有点不屑,可是内心却是惭愧又害怕:这番话可不能让盈盈知道,要不然,我怕是要倒霉了。
刘仕零看着袁承脸上那不屑的笑容和他那贬低林月盈的语气,拿不定主意了。
刘仕零又问:“外甥侄既然不是因为林缙卓的闺女,那为何要拦着我?”
袁承现在不能承认自己对林月盈的心思,可是总要找个办法,让刘仕零不再找林缙卓麻烦,就只能把刘夜阑搬出来了:“这是母亲的意思!”
姐姐的意思?
刘仕零不可置信地坐直了身子。
刘夜阑是刘仕零是同父异母的姐姐,虽然没有刻意为难自己,但是刘夜阑从小到大,对刘仕零都是严加管教,因此刘仕零对刘夜阑是又敬又怕。虽然刘仕零做什么事,刘夜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刘仕零也不曾忤逆过刘夜阑。
既是刘夜阑的意思,刘仕零的疑虑就荡然无存,拿起袁承给倒的那杯茶就慢慢的喝完了。
袁承看着刘仕零喝光了那在桌上放了半天的茶,觉得事情有了转机。
刘仕零把空茶杯放在桌上,就问袁承:“姐姐要做什么?”
袁承拿起茶壶就给刘仕零续茶,边倒边说:“祖母自姐姐离世之后就渐渐变得糊涂了,整日念叨着姐姐,这事仕零舅舅也清楚。可是最近这一年,祖母想姐姐想的更厉害了,母亲在家哄祖母越发力不从心,就想着找个人冒充姐姐哄骗祖母,可是都被祖母识破了。但是半个月前,当家里的下人发现帝都出现了一个跟姐姐长的一模一样的姑娘,母亲就让人去找那姑娘,可是没想到那姑娘竟是林缙卓的闺女。我们以为她不可能会答应冒充姐姐哄骗祖母,出乎意料的是她还真答应了,而且祖母也没识破,真把她当姐姐了。”
“如今这三足鼎立的局势,就是因为她父亲林缙卓,她怎么可能答应孝顺亲家母?”
刘仕零追问说。
刚刚那段话袁承已经是想了半天才想出来的,现在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编下去了,叹了一口气就望着天花板,好久才想到了一个借口:“我们家上廊街不是不是有家浣衣坊吗?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那浣衣坊是我们家的,她说了,只要浣衣坊还开着,她们家所有的衣服都要浣衣坊准备。”
刘仕零听着这根本就是不是条件的条件,满脸不屑地就是脱口而出:“到底是乡下丫头,目光短浅,为了几件衣服就把自己给卖了!”
刘仕零说的话,袁承听着就不舒服,可是偏偏又不好发作,强忍着不适,就问:“那仕零舅舅还想找林缙卓算账吗?”
刘仕零对刘夜阑的确是又敬又怕,可是他并不讨厌刘夜阑,而且这两年刘夜阑因为照顾岑玉鸾受了不少累,刘仕零也是看在眼里的,若是真的有人能替她分担,刘仕零也是替她高兴。
刘仕零想了许久,叹了一口气:“罢了,既然那姑娘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还顺顺当当骗过了亲家母,能为姐姐分忧,比什么都好!”
袁承见刘仕零可算是上了套,自己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既然刘仕零这里已经拦下来了,接下来就是林月盈那边了。
袁承刚要找说辞离开,刘仕零就问他:“林缙卓的事,我不会追究了,承儿回去后能不能跟姐姐说说好话?”
让自己跟母亲说好话,说什么好话?
袁承疑惑的看着刘仕零。
刘仕零见袁承没阴白自己的话,就尴尬地说:“姐姐既然让你在这里等着我,自然是知道我还去做什么,不是吗?”
袁承还是没听阴白。
刘仕零见袁承还是没听阴白,自己也跟着糊涂了,就问:“怎么,我这俩天在大殿上失的态、这俩天浑身瘙痒,不是姐姐惩罚我的吗?”
袁承听到刘仕零这么说才恍然大悟,就顺着他的话说:“哦,对,对。我们本来就跟林缙卓的闺女说好了,让她隔三差五的就来家里看祖母。仕零舅舅不是把林缙卓给打了吗,那丫头就死活不愿意来了,可是祖母还在家里等着她呢,没办法,为了让那丫头消气,母亲就……”
刘仕零听袁承这么说,又担心了起来:“那姐姐那边……”
“母亲那边好说,只要承儿回去说一声就行了,仕零舅舅不必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
刘仕零听到袁承这么说,就松懈了下来,还不忘指着桌上的糕点说:“承儿,要来点点心吗?”
喉中还有点微疼的袁承,看着桌上的糕点就有点发怵,立马站起来就说:“不了,承儿还是回去跟母亲通禀一声,让她知道仕零舅舅不会再为难林缙卓了,也好让母亲不再折磨仕零舅舅了!”
刘仕零听到袁承要回去给自己说情,也跟着站起来:“那是,那是。这俩天仕零舅舅可难受了,而且我保证日后绝不再为难林缙卓!”
“那承儿就先回去了。”
袁承说完这句话,如逃命般的离开了客栈,而独自留在客栈的刘仕零看了看这简朴的客栈,又嫌弃地站起来,认真地拍着身上的衣服,生怕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林府门外,金玲的马车停在了林府面前。
听到动静的林良,从班房里出来,看着停在门前的马车。
赶马车的小斯从马车上下来,从马车后头取来一张小凳子,让金玲的丫鬟搀扶着金玲下了马车,而自己来到林良面前,拱手道:“我家夫人受约来见林姑娘,还请先生通禀一声!”
林良看着自己面前的小斯,再看看那精致素雅的马车前,那同样是打扮的精致素雅的金玲,也看了看马车后头站着两个姑娘和一个妇人。
林良问那小斯:“先生不敢当,但是你家夫人是……”
小斯回答说:“我家夫人姓金。”
林良疑惑地看着金玲:既然是夫人,为何不是夫家的姓,而是自己的姓?
林良不是多嘴的人,既然对方没说,他也懒得问,就把来到门前的金玲请了进去,还打发正在打扫前院的林易,让他去请林月盈。
冰壶院里,林月盈趴在林月朗的书桌上,可怜巴巴地看着林月朗,娇凄凄地问:“为什么不让我去流云苑上课,为什么?我现在一个人待在家里好无聊的,都要闷坏了!”
林月朗没有理会林月盈,把被林月盈手肘压着的书,用力地扯出来,面向右侧坐着继续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