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恒就坐在一边看着栾一瑾没骨头似得坐着,看着她身边的莺莺燕燕,一阵无语。
画舫上的小倌都是会看眼色的人,伺候栾一瑾的动作规规矩矩,没有半分旖旎的想法。栾一瑾对此也不做拒绝,扫了一眼琅燕阁的高台,侧身对着身边的江恒道:“一会儿就要到今晚的重头戏了。”
她话音刚落,琅燕阁的亭台之上,灯火骤然一暗,还没等众宾客喧闹起来,一曲飘飘娆娆的琴声就从亭台上传了出来,在一望去,那平台上的烛火再次亮起,比烛火更耀眼的是亭台中间那一抹白。
他墨发半挽,轻飘飘的白衣随风而动,双手纤长,轻轻拨动着桌上的筝弦,烛火落在他的身上,衬得他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似得。恍如下凡参宴的仙人,叫人连呼吸都停滞几分。
水光烛色,映照出朦胧的神秘感,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再探索几分。
这边琴声正好,那边就有鸨爹出来细着嗓子吼道:“鸾香催人常动情,一曲琴音值千金,恩客们,请——”
唱词说的风雅,也不过是开始拍卖艳公子的信号。
当下就有站在各个画舫前头的小倌唱着自家画舫主人的出价。
这边栾一瑾和江恒都还没出声,那边的价格已经加到了八百两。
栾一瑾撑着脑袋看向江恒,对着他扬了扬下巴道:“叫价呀,愣着作甚?”
江恒张了张嘴,干涩的叫了一声:“八百零一。”
当即外面的小倌唱道:“八百零一两——”
江恒看着悠闲喝茶的栾一瑾,忽然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八百多两,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他忍不住灌了一口茶水,而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外头的价格已经加上了千两,那猛增的势头才渐渐变缓。
他看了一眼依旧闲适的栾一瑾,又听着加价的空隙,再次低低叫道:“一千五百零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