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化学老师”,黄宝能,正冲幺妹眨眼睛呢,“小姑娘咱们可真有缘啊。”
“是呀黄伯伯,你身体怎么样?病看好了吗?”
一提这茬,黄家的饭桌上的氛围顿时沉默下来,就连黄宝能家那俩半大小子,也不敢闹腾了。
黄宝能的弟叹口气,强装振奋道:“大夫说了,我哥的病不是啥大毛病,就是得好好养着,好好吃药,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不知道为了安慰他自己,还是病人,抑或是家里老人,他一个劲强调“会好的”,可很明显他的安慰没啥用,黄宝能的妻子已经哭起来了,两个孩子大眼瞪小眼,瞪着瞪着也哭起来。
对这样一个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来说,煤矿工人黄宝能就是他们的天,他们的顶梁柱。作为黄家唯一一个劳动力,谁不知道下井打煤危险?可他不下去的话,这么多张嘴怎么糊?喝风吗?
四个老的要看病吃药,两个小的要上学做衣裳,二叔和老婆身子骨不行,弟弟要在家挣工分……转来转去,没有一个能帮他分担的。
他在家庭中的不可替代性,决定了他只能继续下井。
黄宝能满不在乎的笑笑,“你们这是干啥,摆脸色给客人看呢?老子没事,死不了。”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死不了”,他那起一个玉米馍,大口大口的,恶狠狠地吃起来。可惜吃太急了,他被呛得咳起来,一咳,喉咙里就像有只水鸡,“吼喉”的喘个不停,非得把那口黑痰吐出来才行。
老伴儿又是抹眼泪,又是给他拍背找药。
崔绿真心头着急,“伯娘药给我看一下可以吗?”
黄宝能家的只当她是好奇,虽然不大情愿,但还是递过去。
幺妹假装看药,实际上给药片注入了一点灵力,“看完”迅速的递过去。果然,待药片一下肚,黄宝能的咳喘神奇的止住了,似乎脸上也有了血色。他故作神气的挺挺胸,“看吧,我就说吧,死不了,看把你们紧张得……”
“少说两句,吃饭吧。”一直没开口的黄永贵忽然打断他,氛围来转回来。
“黄大叔最近不忙吧?”
“不忙,就在公社给人补补自行车,加加气,上上油,生意好一天挣块八毛的,不好也能有二三角。”
顾三沉默了。他的户口还没迁回来,想挣工分也挣不了,就是补胎加气也有被治安队驱逐的风险,这钱可真是不好挣啊!
“大叔还会做皮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