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拧不过大腿,二郎只得屈从于郭瑾的淫威,撅着小嘴生生点了点头。
今日地头还算热闹,郭瑾腆着面皮上去搭讪。
与她的预料出入不大,此时的农具主要还是犁车,而且是直辕犁。使用时多为一牛一马在前耕地,一牛在后耱地。
由于转过年来便到了土地翻新的季节,因此听她打听农具的事情,地头的热心大爷纷纷向她表示了自己的难处。
原来此时并非人人都拥有犁车,春耕时大都是要互相借用方能及时耕种完毕,可若是一时气运不济没有借到农具,那这大半年便白折腾了。
打听清楚后,郭瑾这才躬身辞别。
转身时却听见一阵熟悉的争闹声,听声音滚滚有力,字正腔圆,丝毫没有因为吃不饱而影响自己嗓门的气势。
郭瑾终是抬眼瞧去,只见二郎一身翠绿色直裾,小脸肉乎乎一团,浑像只刚煮熟的粽子。此刻小奶娃正双手掐腰,身边立着一位十五六岁的清秀少年,少年身上的灰色衣裳洗得泛白,布履亦磨损的厉害,帢帽却端正戴在头上,看上去文文弱弱、不堪重负的样子。
他们对面显然是一位土商贩,就地取材,现场买卖。
郭瑾走近几步,二郎分明是在帮这位少年砍价。对面的土商贩精明地紧,身边刚刚刨出的菘菜,便被卖出一钱三斤的价格。
少年称了多半筐,商贩本欲收他六钱,二郎使出吃奶的力气,这才将将把价格还到五钱。
看不得有人如此费劲,郭瑾踏步上前,先是与那灰衣少年端端见礼,一副轩然霞举的君子之态,见二人皆目有期待地望着自己,郭瑾微笑着对上商贩的视线,嘴唇一张一合。
直接道:“三钱”。
商贩:“……”
商贩讥笑一声:“公子怎不说让小人直接相赠?”
郭瑾诧异道:“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