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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闻声,面色登时爬上几分郝然:“在下医术不精,虽知晓此毒病理,然祛毒并无良策,只能先以碳灰融水洗胃。”

心想事不宜迟,郭瑾忙按对方的吩咐为华佗清洗肠胃,又按照医嘱寻来绿豆与金银花,按一定用量急煎后喂其服用。

事罢医者复又诊脉,见病人脉象平稳下来,这才舒缓长叹,似乎生怕砸掉自己多年积攒下来的名声与招牌。

僮仆将医师送走,又领了方子进城抓药。

祢衡见对方逐渐褪去青黑的毒气,整个面部愈发清晰立体起来,不由嗤笑几声:“长珩说此乃神医,然吾从未见过这般医者,明知有毒而食之?莫非是欲仿神农尝以百草?”

祢衡虽是讥讽之言,郭瑾却觉得此话并非没有道理。

像华佗这种医痴,既然沉迷于外科手术,那定是想找出最合适的镇痛药物,也即麻醉药。否则不是谁都有关羽那般魄力,可以刮骨疗伤而不动声色。

想必华佗也是看中了断肠草的功效,这才以身试险吧?

郭瑾笑一笑:“且不论此事,正平可知那吴郡孙策?”

祢衡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听闻那孙坚为黄祖所杀之后,孙策便守孝不出,今年年中方率部投奔陶谦,陶谦肚量难容,孙策又不知收敛,反倒四处结交士人,大有招兵买马之嫌。”

原是如此?

郭瑾颔首应声,自己之前专注于耕种与求学之事,竟漏下这么些时局新闻,看来孙策离逃离徐州之期不远了,自己也该好好想想下一步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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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三年七月,郭瑾终于得偿所愿,拜入郑玄门下。

祢衡近水楼台,闲暇时亦被准许前来听教,往日里那般狂恣张扬之辈,如今竟端地额外乖巧,甚至由于来往密切,祢衡还与孔融建立了良好的忘年交关系。

郭瑾得蒙师恩、受益良多,学问日益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