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是你,那时有其他人来烦我,我也会跟他们说一样的话。」
李以瑞看段于渊的神色剧变,但他不明白刚才的话有何让他激动的地方。
「当然我知道你跟旁人不同,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最难过、最低潮的时候,都是你帮着我渡过难关的,我还对你说这种话,是我不识相、不知道感恩,所以我才跟你道歉。」
李以瑞抿了下唇。
「……但你也、不需要气成这样。任何人都有失言的时候,就算哪天你对我说了什么冲动的话,我最多揍你一拳罢了,也不会往心里去,更不会像这样出言讽刺你,兄弟不是这样做的。」
李以瑞越说越委屈,想起段于渊这几天的刻意冷落,心脏揪成了一团,酸甜苦辣都涌上喉口。
段于渊良久没有出声,李以瑞看他用拳头抵着唇,似乎也陷入某种焦虑中。
「……洪理月的持用枪枝,就掉在你脱下的血衣旁边。」
好半晌,段于渊才忽然开口,说的前言不对后语。
「因为洪理月的尸体上,没有弹孔、也不是因为枪击死亡,所以鉴识科,排除了你射杀洪理月的嫌疑。」
段于渊吐了口长气,李以瑞头一回见到搭档一口气讲这么多话。
「但我知道不只是这样……你到现场时,洪理月还活着。」
「枪会掉在你身边、是因为洪理月求你杀了她,但你没有,你抱着她、看着她痛苦到死,却没有能够开枪杀死她……」
段于渊彷佛身历其境一般,李以瑞见他握紧双手拳头,紧到双臂肌肉都在抖,把头埋进臂弯间。
「我……一想到这件事,就控制不住自己,我一想到、想到你抱着她的样子,想到你的表情。我、很气自己,这是我自己的问题,但我无法不去想、当时我为何不在现场,若我在现场的话……」
段于渊不擅言词,一段话说得支离破碎。但他情绪激动、眼眶涨得通红,或许是声量太大,元亨还隔着玻璃回过头来瞧了他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