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房门打开,关朝辉走进来,身后跟了跟举着托盘的佣人。
淡淡的茶香,在房间里四溢开来,关朝辉端起两杯热茶,递给秦风一杯,又走到侯聚义跟前,把另一杯拿给他。
秦风捧着热乎却不烫手的杯子,听侯聚义接着往下说道:“阿风,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
秦风沉默两秒,冒死自恋一回:“相貌英俊?”
关朝辉哈哈大笑,拍着侯聚义的胳膊道:“哈哈哈!这小孩跟你一样不要脸!”
“妈个逼……”侯聚义用最质朴的语言表达了此时的内心感受,笑着摇了摇头,强行扭转话题,说道,“我99年的时候,就想找人做做互联网的项目,但是外国人我信不过,国内的又找不到最合适的人。我看过你的那几篇论文,这么多年,你是我见到过的,第一个既能把互联网项目的道理和操作细节说清楚,也能把眼光投到国际范围的人。”
秦风稍微谦虚了一下:“其实国内比我厉害的人还是挺多的,阿里的马骁云,企鹅的马画藤,还有新浪、网易、搜狐的老总,全都是很牛逼的人啊……”
“不一样。”侯聚义笑道,“你跟他们不同,你相貌比较英俊。”
秦风:“……”
秦风正尴尬着,关朝辉接话道:“因为你是东瓯市本地人。”
侯聚义又跟着道:“81年,我18岁跟我二叔从东瓯市出来,什么地方都去过,什么生意都做过,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后来才慢慢发现,还是同乡最靠得住。你知道为什么同乡最靠得住吗?”
秦风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侯聚义嘴一咧,露出一口森然的白牙:“因为同乡一般都不敢坑我。”
秦风能听得出充斥在这句话里的暴力和威胁,喝了口茶,掩饰内心的颤抖。
侯聚义却忽然又换了频道,追忆起往昔来:“我86年开始跟俄国人接触,那段时间俄罗斯形势很紧张,边境上每天都有人倒卖军工品。我和我二叔那时候已经攒了点钱,就想从这里头赚一笔。结果到了边境,生意还没做成几单,我二叔就被自己人给弄死了,我们的货全都被海关扣押,十年心血毁于一旦。我当时想过要死,但又下不了手。有天我窝在宾馆里,忽然听收音机里在放一首歌,那台收音机的信号很差,我当时听歌词是,我要从南走到北,还要从白走到黑,我要人们都看到我,知道我是谁。当时我一听到这里,整个人就跳了起来。我就想啊,一个卖唱的都有这种胸怀,我特么那点钱算什么?我二叔命都豁出去了,我好歹还有一条命在!我就从东北边境一路跑到京城,想找人帮忙。我那时候还不认识你阿姨,可我知道她爸是个将军,她妈是东瓯人。我东打听,西打听,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你关阿姨在人大读书,我就去拦她。硬求着她带我去见她爸。她爸当时在轻工部当大领导,我见他直接就给跪下,我说我什么都不要,只需要一张条子,让轻工部赊一点货给我,换回来的东西,我只拿一成,其他的全都上交国家。”
秦风都听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