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哥:…………
水清浅觉得这话好像有点缺乏说服力,好吧,换个说法,“我为什么要开心?”
云哥:“凭,凭啥不开心哪?”
传承啊,传说中无所不能的传承,天人府传了几百年了,那么多嫡系血亲后裔,全军覆没了有木有?有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即使是飞天儿的嫡系血脉,也不可能百分百接受传承成功。几百年了,也就出了一位明相。
石大人和宁仁侯是不是飞天儿,到现在都没有一个肯定的结论,只是大家选择默认相信而已。就算他们是真的,那也不能保证水清浅也会成为飞天儿。但是水清浅这件事,是真的发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活生生的,亲身体验过的,是水清浅刚刚亲口承认的,飞天儿的诞生。
真实的。
活的。
凭心而论,云哥觉得水清浅的资质比侯爷和大人都强。他觉得如果这世上真的有飞天儿,就该是水清浅这样的。可即便如此笃定,在之前积极准备过程中,也没有人敢打包票,所有人心里都在偷偷打鼓。现在的结果既是他们的意料中,却也让他们大喜过望。
总之,传承成功这件事,是天大的喜事。
可眼下的事实是,水清浅自打回来就一直当咸鱼,怎么看也不像高兴的样儿。
所以,松哥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也顾不得自己正在伪装路过:“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是传承出问题了,或者,传承没有完整?松哥的脑洞大开。
水清浅扭头看松哥,一方面他犯懒不想张嘴解释太多,另一方面松哥他们的关怀让他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安安他们的心。
水清浅叹了口气,一言蔽之,“知道的太多,就不会开心了。”
松哥&云哥&紫哥:…………
云哥一脸懵逼的转头问紫哥:“不开心,是因为知道的太多?还有这样的说法?”
水清浅扭回头,他真多余回答,这帮武夫。
“懂得的东西多了,当然就没了儿时的无忧无虑,所以,我管这种‘知道’叫成长。”
一个声音陡然从背后响起。
水清浅浑身一紧,然后一只温暖的大手摸上的头顶,十足的安心意味好像一股暖流,从头流到脚。水清浅起都没起,直接一个翻身,整个人半趴在来人怀里。
松哥&云哥&紫哥:…………
“参见太子殿下。”
姬昭摆摆手,让人都退下。
“你怎么来了。”水清浅把头埋在姬昭的腰腹前,闷声闷气的问。
“我猜的。”姬昭一身风尘仆仆,就势坐在竹榻上,把清浅搂在怀里,低头亲亲他的头顶。“石大人年轻的时候出过家,侯爷年轻的时候混过声色场所,程靖就好像长在青楼里一样……这是我所知道的唯三位前车之鉴。我想过世事艰辛,但是鹭子,你跟他们不一样,他们那时候孑然一身孤单彷徨。但你有我。”
“那你要是没来呢。”
这埋怨得好没道理,他这不是来了吗。但姬昭没有这么说,他隐约从清浅的语气里听出了委屈和害怕。一边安抚怀里的小鸟,一边柔声的肯定,“没有那种如果,阿昭哥哥一直都在。”不论传承到底传了什么东西,他的鹭子才十六岁,并不足以成熟坚强到面对一切困难,尤其是独自面对困难的挑战。
“你才不可能保证一直都在……”
“我能!”姬昭语气铿锵的截断他的质疑,把埋在怀里的小脸挖出来,面对面,“你的昭哥是未来天下之主,无论你在哪儿,我都会在。”
水清浅鼓起包子脸:在传承的梦境里你就没在!
这是无理取闹。水清浅清楚,昭哥,实际上,并不可能一直都在,但有他这样认真的保证,安抚了他心底的茫然,多日来独自站在万丈高空走钢丝的感觉不见了,能双脚落地,有底气了。
水清浅靠在姬昭身上腻歪了一会儿,心神落定,安心之余,终于注意到其他:比如,姬昭一身的风尘。日理万机的太子殿下能这么快赶到草帽镇上,这件事本身就有道不尽的背景内涵。但水清浅一个字也没问,他只是皱皱鼻子,嫌弃的咕哝道,“一身汗臭。”抱怨归抱怨,他可没有放人的意思呢,抱着姬昭的腰,水清浅扭了扭,找到个更舒服的姿势。
空气静谧,呼吸均匀,姬昭抱着他静静的躺了一阵子,过了不知道多久,姬昭放轻手脚,想下地。可他一动,腰上的手就一紧,还死不撒手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