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日报》·北疆特别增刊】
头版标题:《千万平方公里江山尽归汉土》
封面插图,是一张彩色巨幅地图。
从南海到摩斯科,从大理到叶尼塞河,整个帝国被鲜红色染满。
宛若一头沉睡千年的巨龙,终于睁开双眼,横扫北境,咆哮人间。
副标题写得铿锵有力:“万国归心、万民同庆。”
凌晨四点,第一批报纸刚从铅印机吐出来时,印刷车间还弥漫着机油味和热纸浆的蒸汽。
老印工陈启章戴着老花镜,一边抽烟一边校页。
当他看到那面红色版图铺满整版,看到“摩斯科”三个字紧贴着龙形疆域时,他手一抖,香烟掉到了脚边。
“祖宗啊……”他喃喃了一句,眼眶竟慢慢湿了。“咱们大明,打回来了。”
清晨七点,天光刚破,京城大学门口已围着好几拨学生。
他们大多十三四岁,最小的甚至还背着书匣,手里却已经攥着一份刚买来的《皇朝日报·北疆特刊》。
报童嗓子都哑了,仍一遍遍吆喝着:“特刊!特刊!北境拓疆,摩斯科归汉——全新地图,彩色插页!”
一名瘦高个男生最先抢下报纸,刚拆开边封,就低声喊了句:
“快看!红线划到头了!”
几个同窗围过来,七嘴八舌地凑到地图前。
“这……这不是过去那些‘毛子’的地儿吗?”
“……现在,这地儿都归咱了?”
“红色一直连到海边去了……陛下真的把摩斯科收进来了?”
风吹起报纸一角,晨光洒下,那片红得刺目的疆域图,仿佛整个天地都被点燃。
瘦高个翻出毛笔,在边上写下四个大字:“疆无可退。”
一个戴圆框眼镜、身穿藏青短衫的学生冷静开口:“我们是收回了地,但不能只靠打。”
“真正的统治,不是压服,是让他们服气。”
旁边一名学政出身的少年眼睛一亮:“对啊!他们要干活不假,但更得在干活的时候——感谢咱们大明!”
“感谢我们替他们修铁路、建学堂、立法度、开医院。”
“甚至感谢我们没有照他们老贵族那样抽鞭子打他们。”
“我们要让他们在干活的时候,看见我们过得更好、更富、更讲理——”
“——让他们打心眼儿里信服我们这套制度。”
说到这,已经有学生忍不住拍手。
“对!”
“我们让他们的孩子识字、让他们的老百姓吃肉、让他们看戏、看书、进工厂、挣银子——他们就会明白,这日月旗下的生活,才是人过的日子。”
正在旁边听讲的教授是一位老进士,鬓边染霜,身板依旧笔挺。
他慢慢点头,眼里闪着少有的兴奋:
“你们这群毛头小子,胆大、识透、见深。”
“今日你们所言,胜我二十年教书之功。”
他抬手一挥,掷地有声:
“此言当呈于圣上!”
“现在朝廷政清人和,陛下每日御览言官折子,亦广开民声,设有‘策谏司’收百姓所建。”
“你们今日所议,不只是心声,更是国策雏形。”
“文成之日,随我一道,署名上书。”
学生们一听,顿时热血上涌,纷纷答应:
“请先生带路!”
“我们要写!”
半日后,一封署名“国子监新甲午年生”的奏疏,便已通过专人送入内阁,副封亲送“策谏司”。
而根据新政律例,所有官民谏书,只要言之有理、态度端正,皆可入御览、转侍讲房、甚至登皇报。
这就是如今的大明。
政通人和,朝堂不封笔,天下皆有言。
上午十点,天津兵工厂。
几名穿着油迹工作服的壮汉围着一张刚贴上的报纸,看得目不转睛。
“你看看这写的,‘矿区通铁轨’……说的是咱厂送上去的第一批钢轨吧?”
“通的是咱们的轨!”
一名年轻工人撸起袖子,大声喊道:“给我加一班!今天把铆钉打响点!陛下在看!”
他话音刚落,工棚内响起一片掌声。
下午时分一处老兵营地,斜阳洒落。
几位退下火线的老兵正围坐在营地边,靠着石头晒太阳,铁壶里煮着茶,袅袅热气浮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