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杏花岭的雾还没散。
山道上,一个身影背着竹篓疾行,脚步稳健得不像个女子。
苏晚晴披着粗布斗篷,发髻用草绳随意一挽,脸上沾了露水和泥点,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刀锋划破晨雾。
她刚从后山采回最后一味黄精根,指尖还残留着泥土的腥气。
昨夜翻遍手札,终于在一页泛黄的纸角找到线索——“古法发酵黄精酱,润肺生津,主咳逆少气”。
这不是普通的调味品,是药!
是能救命的方子!
小石头婶派人急报:岭上已有十七个孩子高热不退,郎中看了直摇头,说是春疫入肺,需用贵重药材吊命。
可一帖药要半两银,寻常人家三日就倾家荡产。
“草药太贵,十户有九户吃不起。”
那句话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
所以她亲自来了。
没有马车,没有护卫,只带两个壮实男丁远远跟着,自己一头扎进深山老林。
她知道时间不多了——孩子的肺经不起拖,民心更经不起冷。
就在她踏出林子、即将抵达山脚村落时,忽然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群人扑通跪了下来。
尘土飞扬,二十多个衣衫褴褛的妇人齐刷刷磕下头去,额头撞地,发出沉闷声响。
“姑奶奶!救救我们吧!”为首的妇人仰起脸,满脸泪痕,声音嘶哑,“我们听闻您在发救命酱,特来求一口活命!”
苏晚晴脚步一顿。
她认出来了。
这张脸……去年抢她家口粮时,最凶的就是她。
那时她刚穿越过来,身无分文,锅里连野菜都熬不出沫。